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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塘施耐庵与上海的鲁迅再辩

作者:浦玉生 @ 2012-10-08

钱塘施耐庵与上海的鲁迅再辩 浦玉生 浙江水浒研究会会长马成生(1931---)等主编《<三国><水浒>研究与欣赏》(2011年)第8辑发表 了马成生先生的文章《关于梁山泊的气候物象描写之类----致浦玉生先生》,该文是针对我写的《钱塘 施耐庵与上海的鲁迅》一文的争鸣,现作第二个回合的争鸣。在第一轮中,我以为像马成生先生这样的 聪明绝顶的老教授,点到为止就行了,其实我们讨论的是主要是在江苏境内的史实,既然马先生作了这 样的题目,我现与之再商椎(分上篇与下篇)。讨论这一问题前,我还是要强调,《水浒传》是小说传 奇,不是史志读本。苛求施耐庵如果真写成史志类作品,也就不能成为四大名著之一的《水浒传》了。 真正要弄清这一问题,我们要建立一门水浒学的分支学科----中国水浒历史地理学,从综合的、系统 的、全息的思考,要历史地看问题,现在顺着马先生的顺序作一点解剖分析。 上篇:从白驹场周边的蓼儿洼梁山泊看,施耐庵对江苏地理是非常熟悉的。 白驹施耐庵对江苏情况是熟悉的,我们可以从《水浒传》里得到“内证”,笔者已撰文《元末明初 施耐庵故里水浒史迹考》(载浦玉生《水浒寻根》一书,江苏文艺出版社2011年3月出版)等11个方面作 了阐述,这里再作一些江苏情况的拓展。 《水浒》中的好汉江苏人有:建康府人四人:石秀,王定六,安道全,马麟。北宋时称江宁府建康 军,属江南东路,领上元、江宁、句容、溧水、溧阳五县,府治在今南京市。 浙西苏州人郑天寿。 北 宋时,苏州称平江府,属两浙路,领吴县、长洲、昆山、常熟、吴江五县,府治在今苏州市。项充,徐 州沛县人。北宋时,徐州属京东西路,领彭城、沛县、萧县、滕县、丰五县,州治在今徐州市铜山县, 沛县在今徐州市沛县。李衮,邳县人。北宋时称下邳县,属京东东路淮阳军,今徐州市邳州市。 江苏地区是宋江义军的活动范围,又靠近山东的梁山水泊地区,因而,《水浒传》中的故事多与江 苏有关,一些地名、人物风貌,很切合江苏的地理特征。比如,第32回,宋江到清风寨经过清风山时, 遇见山上三个好汉,其中两位是江苏人,一是“这个好汉祖贯两淮人氏,姓王名英。为人五短身材,江 湖上叫他‘矮脚虎’”。两淮,在北宋时,为淮南东路、淮南西路,多在江苏境内。“这个好汉祖贯浙 西苏州人氏,姓郑,双名天寿。为他生得白净俊俏,人都号他做白面郎君。”说郑天寿“生得白净俊 俏”,很符合苏州人的特征。 第111回,对镇江的地理形势描述,也维妙维肖:“地分吴楚,江心内有两座山:一座唤做金山,一 座唤做焦山。金山上有一座寺,绕山起盖,谓之寺里山;焦山上一座寺,藏在山凹里,不见形势,谓之 山里寺。这两座山,生在江中,正占着楚尾吴头,一边是淮东扬州,一边是浙西润州,今时镇江是 也。”接着,他又提到瓜州、北固山这两个隔江相望的渡口。不熟悉江苏情况,是不可能写得这样准 确、到位的。 施耐庵因为流徙过淮安一带,所以多次点明“蓼儿洼”,“楚州南门外,有个蓼儿洼,风景不以为 意,与梁山泊无异。”在《水浒传》第120回末,施耐庵又卒章显志地点出“楚州南门外有个去处,地名 唤做蓼儿洼......俨然是梁山泊水浒寨一般。”这个小环境是今楚州区的南门外,大环境是楚州南门外 的大丰、兴化一带。这也是大丰市白驹镇施氏宗祠门联所说“吴兴绵世泽,楚水封明禋”的缘故。楚州 区志介绍的风景点有蓼儿洼,位于楚州南门外城南村一带。每当秋季,此处长满红梗绿叶的蓼草,枝蔓 延伸,一棵、一簇,串串蓼穗上红白色小花次第开放,更有当年蓼儿洼“红瑟瑟满目蓼花”的景象。蓼 儿洼的东北部紧靠淮城巽关,那里人烟稀少,大片是贫瘠低洼的荒地,俗称“大洼子”。大洼内,原为 官家的坟地。坟地中有几座高大的坟墓。那里地势高爽,即使受淹,是一块“风水地”,相传那几座高 大的坟墓,就是宋江、李逵等四义士的冢穴。 马成生先生不是说,让《水浒》自己来指认《水浒传》的作者吗,这不很清楚吗,《水浒传》中有 两个梁山泊。施耐庵如果不熟悉江苏情况,不熟悉白驹场周边的蓼儿洼梁山泊,能写得如此符合历史真 实而又细致入微的情节吗?! 下篇:从梁山泊的气候物象描写看,施耐庵对山东地理也相当熟悉。 第一,关于梁山泊的气候物象描写。马先生同意马幼垣先生的话,“林冲雪夜上梁山”,写成“仲 夏夜泛舟”,是完全违反季节的描写。马先生认为:久居于北方的施彦端进士,不可能是这样文章的作 者。施耐庵故乡白驹场,冬天也是结冰的,怎么变成“四季如春”?即使真有这样的奇迹,怎么能够代 替梁山泊。 马先生首先牵连马幼垣,好像使用“连环马”就能增加文章论辩的杀伤力,实际错了。马幼垣 (1940---)先生长期生活于海外,并不了解鲁西南、苏北一带五千年的历史地理,读他的《水浒论衡》 等二书,他并没有能厘清《水浒传》作者究竟是谁(笔者已有专文《关于马幼垣先生《水浒传》作者研 究观点的辨正》,此不赘述)。马成生先生这样表述“久居于北方的施彦端进士”,这不是一种科学的 表述方法。施彦端是赐进士出身,你怎可给他加上一顶“进士”的帽子。所谓北方南方的划分,我国以 秦岭、淮河一线为界,淮河流域为我国南北气候过渡地带,历史上曾有“桔生淮南则为桔,生于淮北则 为枳”的记载。施耐庵(彦端)长期生活于白驹(出生地)、淮安(流徙地、终老地)、兴化(埋骨 处),是属南方,很短的一段时间在郓城县任训导才属北方,而不应以你工作地杭州之北或长江以北统 统说成北方。 马先生说:“钱塘施耐庵的人生经历:他并不熟悉山东郓城一带,只熟悉杭州地区”(《杭州与水 浒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年10月第1版第145页)。 《水浒传》作者施耐庵真的不熟悉长江以北的地理态势吗?答案是否定的。请看例证: 且看有关宋江行动的路线,郓城县与梁山泊有没有搞错。马先生举例《水浒传》第36回:宋江终于在 郓城被逮捕,发配江州,临行之时,他对公差有如下语言:“宋江对他说道:‘实不瞒你两个说,我们 明日此去,正从梁山泊边过。山寨上有几个好汉,闻我的名字,怕他下山来夺我,枉惊了你 们。......’”马先生按:宋江为杀婆惜,由郓城县审判,“刺配江州牢城”,江州即江西九江,在郓 城南面,梁山泊在郓城北面,从郓城去江州,径直南下,怎能“正从梁山泊边过”?况且,离开郓城 县,向南已“上路行了一日”呢?这里,《水浒传》作者又让宋江把自己家乡的地理方位搞错了。非但 如此,宋江的父亲宋太公也说:“你如今正从梁山泊过”。宋太公祖居郓城,同样也把方位搞错了。岂 不可怪!(同上第77页) 到底是谁将梁山泊与郓城的方位搞错了,不是宋江、宋太公,也不是施耐庵,而是马先生。马先生 的错在于:一是没有历史地看问题,不清楚历史上的梁山泊有多大;二是将梁山与梁山泊混为一谈。大 家知道,今天到梁山去,在山脚下已经没有水泊,你所能见到的梁山泊在梁山县的东北部近30万亩的东 平湖,是当年八百里水泊的遗迹。而《水浒传》中的梁山泊是八百余里,可谓浩浩荡荡。“梁山泊,古 书上有的写作‘梁山泺’。早在商代便存在于梁山东北部,但面积很小。在梁山南面,有‘大野泽’, 秦汉时称为‘巨野泽’。唐代《元和志》云:‘大野泽......南北三百里,东西百余里。’北宋时期, 黄河曾多次决口,便得梁山泊周围的一些小湖泊与其汇而为一。所以在北宋末年,梁山泊的面积扩大了 许多,方圆八百余里”。“梁山南面的大野泽,秦汉时称巨野泽,在《尚书•禹贡》和《周礼》、《左 传》、《尔雅》等先秦古籍中均有记述。……足见其泽面水域之广大。《宋史•杨戬传》云:‘梁山泊, 古巨野泽’;《禹贡锥指》引吴幼清语:‘大野泽,俗称梁山泊’;《清统一志》亦云:‘梁山泊,古 巨野,即巨野之下流’。”《辞海》“梁山泊”条:“古湖泊名。‘泊’亦作‘泺’。在今山东梁山、 郓城、巨野等县间。南部梁山以南,本系大野泽的一部分,从五代到北宋。溃决的黄河河水多次灌入, 面积逐渐扩大,五代时泽面北移,环梁山皆成巨浸,始称梁山泊。熙宁(1068-1077)以后,周围达八百 里。入金后河徙水退,渐涸为平地。元末一度为黄河决入,又成大泊,不久又涸。北宋以来,常为农民 起义军的根据地;相传宣和初宋江起义,曾啸聚于此。”再查阅《中国历史地图集(六)》北宋时期京 东西路地图(中华地图学社1975年版第14页)巨野泽确在郓城县的东南方向。从郓城县向南确实要经过梁 山泊。郓城县黄堆集乡,古时称黄泥冈,郓城县民间的说法是黄泥冈地势较高,是水浒南岸,渔民中有 “梁山泊里打鱼,黄泥冈上晾网”的俗语,并逐步形成集市,故称黄堆集。 第二,关于“从泗水入淮河”的地理态势描写。《水浒传》第90回有“水军头领已把战船从泗水入 淮河,望淮安军坝”的描写,第一次马先生说从泗水入淮河是“令人费解”,是施耐庵的错;我说过从 泗水入淮河是“从沛县、徐州.....等一带入淮河”的,这一次,马先生说我是我“古”代“今”,他的 根据是,“那是一条古泗水的名称,自金代开始,河床或为黄河所占,或作漕运所用,泗水之名也就渐 渐淡化了,到了元代,其名也不再用了。”现在我们来看看实际情况:古时,汴水、泗水是重要的漕运 水道,二水在徐州交汇。唐代诗人韩愈说“汴泗交流郡城角”。白居易也咏叹过汴、泗二水:“汴水 流,泗水流,流到瓜洲古渡头,吴山点点愁”。据《江苏航运史(古代部分)》介绍:古代泗水是“经 鲁西南平原流入江苏,过徐州、宿迁、泗阳,到淮阴市以北注入淮河”。水浒故事说的是北宋末年的 事,请再打开中国历史地图集(六)》北宋时期京东西路地图,由泗水入淮河的路线与我所说的一致, 尽管元代其名不用了,但你能否定古泗水的存在、“由泗入淮”的事实吗?!你以“今”代“古”就对 吗?! 第三,关于淮安、扬子江的地理态势描写。《水浒传》第90回有这样的描写:“水军头领已把战船 从泗水入淮河,望淮安军坝,俱到扬州取齐。……将军马分作五起,取旱路投扬州来。于路无话,前军 已到淮安县屯扎。当有本州官员,置筵设席,等接宋先锋到来,请进城中管待,诉说:‘方腊贼兵浩 大,不可轻敌。前面便是扬子大江,九千三百余里,奔流入海。此是江南第一个险要去处,隔江却是润 州’……”第一次马先生认为宋江同样令人费解的是,宋江等在“淮安县屯扎”,当地“本州官员”竟 说:“前面便是扬子大江……隔江却是润州”究其实际,自淮安南下到扬子江边,隔江较近的城市是南 京,至于镇江则要沿江东行近百里,与镇江隔江相对的是扬州,但扬州距长江江面尚有数十里,凭着肉 眼是望不到的。据这“本州官员”的口气,似乎这个淮安城移到扬州之南的长江边上了,真是怪事! (《杭州与水浒》第84页)马先生的第一错是将淮安县(今天的楚州区)当成了今天的淮安市(老淮 阴),所以从淮安县向南最近的城市是扬州不是南京。宋江征战润州的方腊,施耐庵连说了两个“到扬 州取齐”“投扬州来”,而说到“淮安县屯扎”时句号句掉了。施耐庵没有说是哪个州官员,我为了说 泰伯、仲雍奔吴就是从镇江一带登岸的,不一定非从南京登岸,而分析说了淮河是古代徐州、扬州的分 界线,抑或是扬州的官员。这一次马先生为了推翻我的观点说不是扬州是淮安州,于是他“不避麻烦, 引一点历史事实:《宋史.地理志》卷八八:‘绍兴元年升山阳县为淮安军,端平元年改军为淮安州’。 非常明白,‘本州官员’就是淮安州官员”。事实果真如此吗?北宋宣和三年(1121年)的宋江起义 (“淮南盗宋江犯淮阳军,又犯京东、河北,入楚、海州”),前后一年多,横跨三年,《水浒传》为 了故事的发展写成10多年,马先生引经据典说“端平元年改军为淮安州”,这南宋“端平元年”是1234 年,是100多年以后的事,马先生怎能北宋、南宋的年代不分呢?这岂不是“冬瓜缠到茄子田里”,又一 个“关公战秦琼”笑话! 马先生认为“前面便是扬子大江”,是施耐庵说了“昏话”。如果确是站在淮安县的淮河边说了这 话确是“昏话”,可是他们是在研究征战长江边上润州的方腊说了这话,就不能归之“昏话”了。苏通 长江大桥南不远的高速公路旁有一个广告牌:“前面就是沙家浜!”这是引样板戏京剧《沙家浜》里的 经典台词,堪称妙语。这沙家浜镇现是苏州常熟市辖下的一个镇,而从这里到沙家浜镇隔着好几个镇, 而且还偏离高速公路相当长的一段距离,那是不是也如马先生的理解是说了“昏话”呢,怎么至今没有 人站出来纠正它、或者指责它做虚假广告呢?! 第四,关于太湖地理态势的描写。《水浒传》第93回中,李俊欲去苏州南面探路一小节:(李俊) 说道“此城正南上相近太湖,兄弟欲得备舟一只,投宜兴小港,私入太湖里去,出吴江,探听南边消 息”。马先生第一次说,苏州正南不是太湖,正西才是太湖。这一次又说“4000多平方公里面积的太 湖”。据笔者在苏州现场考察,苏州“正南上相近太湖”是对的,施耐庵使用“相近”这词用得很准, 因为是到南边去探听情况。太湖的一些内湖均属太湖,是在2500多年前苏州古城的中轴线之南。我曾在 苏州太湖边东山镇问老渔民,此处去宜兴港多长时间,他说一般是四五个小时行程,“私入太湖里去” 趁着夜色倒也是时间容许的。太湖相传广袤36000顷,经实测是2460平方公里,是全国第三大淡水湖。马 先生不知何据说是“4000多平方公里”,看来这不是本案讨论的“太湖”,而是你马家的“大湖”。提 出绕道“宜兴小港”是作者无知或地理错误这一问题的,肯定不是“兵家”而是“秀才”,秀才书生意 气按常理出牌,兵家“兵不厌诈”通常不按常理出牌,两军交战,又是探听军情,自然迂回曲折,不然 兵家《三十六计》就没有“声东击西”之说了。早几年,我不清楚毛泽东自己所说他一生军事生涯中最 “得意之笔”是四渡赤水,待有机会“重走红军路”之后,来到川贵滇之间,群山连绵,树木葱茏,好 藏十万大兵。毛泽东为什么要四渡赤水呢,每一次渡河均要损兵折将的,为什么呢?1935年1月到3月, 中央红军在郞酒集团所在地的四川古蔺县二郎镇一带,蒋介石想以几十万国民党“中央军”的追击,川 军、滇军的夹击,一举消灭中央红军,结果被红军所迷惑,毛泽东“四渡赤水出奇兵,兵临贵阳逼昆 明”,相反把从重庆到贵阳督战的蒋介石吓得要死,弱小的中央红军这才终于走出包围圈,顺利北上, 这是中央红军长征中最惊心动魄、最精彩的军事行动,是以少胜多、变被动为主动的光辉典范。试想若 按常理出牌,不懂迂回绕道,肯定必败无疑。 第五,关于施耐庵写林冲在山地“雪夜上梁山”与水泊“仲夏夜泛舟”的矛盾统一。 马成生举例:林冲在梁山泊边的所见所闻。先,在朱贵酒店里有如下对话:林冲问道:“此间去梁 山泊还有多少路?”酒保答道:“此间要去梁山泊,虽只数里,却是水路,全无旱路。若要去时,须用 船去,方才渡得到那里。”(《水浒传》第11回) 林冲从朱贵酒店上梁山时,又有如下描写:“没多时,只见对过芦苇泊里三五个小喽啰,摇着一只 快船过来,径到水亭下。朱贵当时引了林冲,取了刀仗、行李下船。小喽啰把船摇开,望泊子里去,奔 金沙滩来。林冲看时,见那八百里梁山水泊,……山排巨浪,水接遥天。” 马先生按:这里正是严冬季节的北方。大约半个多月之前,林冲尚在沧州草料场时,已是“彤云密 布,朔风渐起,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。”以至把草料场上的“两间草厅”都“压倒”了。 (《水浒传》第10回)紧接着林冲投奔梁山途中也是“纷纷扬扬下着满天大雪”(《水浒传》第11 回)。按照北方的实际情况,在这寒凝大地的一年最冷时日,就是“滔滔黄河”也常常要坚冰封锁,以 致可能走人跑车了。为什么在梁山泊边的“芦苇泊里”,居然不会结冰,照样行船?而且,梁山泊里居 然是“山排巨浪,水接遥天”?这个梁山泊的气候,难道竟会违反自然法则?这种描写,表明《水浒 传》作者根本不知道北方严冬的特点,至少,他没有亲身的感受!正如马幼垣先生所说,《水浒传》作 者把“林冲雪夜上梁山”写成“仲夏夜泛舟”,暴露“作者没有在寒冷时的北方生活过。”(《水浒论 衡》) 这里笔者作一点辨正:我1976年末赴山东当兵,其时一个南方平原来的不怎么见到北方蓝色海洋的 年轻人,一走到烟台海滨时,一方面是大地上齐膝盖的冬雪,一方面看到内海一渔民正驾着一叶扁舟顶 风逆浪而行,这场景“山排巨浪,水接遥天”,不仅给我深深的震撼和记忆,也给我以深刻的启迪和昭 示:古时梁山泊八百余里,不也是一个烟波浩淼、横无际涯的大湖泊吗?它有海的气势,“山排巨浪, 水接遥天”,也是有可能的,你到今天的东平湖去也会感受到一点梁山泊的缩微景观。不能以我们今天 的眼光,梁山下已经没有什么水泊,一些小沟小河,冬天肯定是冰冻雪封的。我的新兵连的生活住在胶 东半岛老百姓家里,丘陵地带确实较为干旱,冰雪覆盖。早晨起来零下三十度,冷水洗脸,将脸盆放在 外面地上,脸还没有洗完,脸盆下面有水已经冰在地面端不走了。如果把梁山泊看成一个点,而不是一 个大湖泊,肯定感受是不同的。所以施耐庵写林冲在山地“雪夜上梁山”与水泊“仲夏夜泛舟”,并不 矛盾,相反却是统一的。再看看梁山县的民间向有“无风三尺浪,有风刮掉头”之说的“黑风口”,梁 山不是山险,而是水险,以山寨为营,凭水泊天险。 第六,《水浒传》作者的故里问题。施耐庵的故里是大丰市白驹镇,施氏宗祠遗址在白驹镇北街33 号,古称泰州(海陵县)白驹场。马先生提出“钱塘施耐庵”,但马先生却不说钱塘施耐庵家在何处, 相比较而言,“钱塘施耐庵”就显得像个特种兵、空降部队的。马先生说到施耐庵籍贯时也显得力不从 心:“至于施耐庵,其姓‘施’字,可能来自其家族,因为施姓本是杭州传统的一个大姓,如‘施家 桥’,即是杭州城北一座桥名,又是一个村名和一片土地名,至今仍在。”(同上第67页)“《水浒 传》研究札记与争鸣丛书”厚厚三大本,仅这点记载就谈了“钱塘施耐庵”的“外证”,这个钱塘施耐 庵能让人信服吗?! 马先生说,杭州的方言“儿尾词”,只在杭州市区通行而不在吴语区内普遍通行的方言土语,大量 运用于《水浒传》中。杭州的“儿尾词”,即在名词之后加一个“儿”字,组成“儿尾”,如“花儿” (hua er)、“帽儿”、“筷儿”、“黄瓜儿”等等,构成特有的“杭州腔”。这个“儿尾词”,《水 浒传》中运用的频率极高,如王进挑了“担儿”,史进戴了“帽儿”,李忠插把“纸标儿”,金翠莲插 支“玉簪儿”,鲁达丢了“碟儿”、“盏儿”,打破郑屠脑袋时如“磬儿、钹儿、铙儿一齐响”,潘巧 云的“黑鬒鬒鬓儿、细弯弯眉儿、光溜溜眼儿”……一直用到全书将结束。这个“儿尾词”,基本上在 《水浒传》中,不仅运用得多,而且运用得极为熟练,充分可见,这位作者是一个道道地地的“老杭 州”。 马先生等浙江专家的举例唯一吗?现在我们来看看古属海陵的如皋、东台方言。苏中地区的如皋 市,最明显的独特方言说“东西”叫“杲昃”。如皋这地方春秋时吴国郧地,汉属海陵县,后属海陵 郡,如皋方言属江淮(下江)官话通泰片,此地方言片原为淮夷地区,周秦以来属吴语区。如皋话有 “儿”尾,普通话无“儿”尾。如:鹅儿----鹅;蜜蜂儿----蜜蜂;蟋蟀儿----蟋蟀;蚕豆儿----蚕 豆;短裤儿----短裤;拖鞋儿----拖鞋;痰盂儿----痰盂。如皋话用“儿”尾,普通话用“子”尾。 如:猴儿----猴子;茄儿----茄子;叶儿----叶子;包儿----包子;饺儿----饺子;杯儿----杯子;筷 儿----筷子;瓶儿----瓶子;锤儿----锤子;钉儿----钉子。(吴凤山《如皋方言研究》,中国文联出 版社2006年6月第一版第38-39页)这种典型的如皋方言是不是被古属海陵县白驹场的施耐庵引用进了 《水浒传》呢?在如皋方言中还有一个“接龙”游戏,相当于“老鹰捉小鸡”,站好阵势后,捉者与扮 “龙头”者上下句对说,说完就开始捉,十分热烈。“点点脚班,水泊梁山。梁山有水,金龙摆尾。要 吃龙头,龙头有角。要吃中段,中段有鳞。要吃尾巴,二十四个小鬼打起来……”。(同上第452页)这 不是一般的儿歌,而是一场“老鹰捉小鸡”的游戏,竟谈到了梁山水泊。如皋这地方冒氏始祖冒致中相 传与施耐庵交谊甚厚,冒致中是冒辟疆的前辈,《如皋县志》载:“冒致中初家海陵,元末为两淮盐运 司丞......伪吴张士诚闻其贤屡辟不就,胁之入吴门,封妥督丞相,力以疾辞,渡江而还,勤学好修, 聚书千卷,闭门开帙,有傲南面百城之意”。刘亮事迹不仅见之于冒氏《永宗公家传》,也见之于《如 皋县志》:“刘亮,吴郡人,元末尝仕于伪吴,后知天命有归,乃以数巨舰尽载书万余卷渡江抵如皋主 于冒致中家,且谋献天府,未果上,而以疾卒。致中因结宇贮之,永乐中遣使取入中秘”。据《东台市 志》记载,东台堤西话主要分布在范公堤以西一带,有卷舌的韵母,有儿尾。东台唐角话主要分布于堤 东的东南隅一带,均有卷舌的韵母,有儿尾。东台上古土著为淮夷,说古淮夷语。西汉武帝时(前140— 后87)曾先后两次将江南瓯越人徙役至江淮间,古瓯越语与当地土语融合。西汉杨雄所著《方言》一书 提及“吴扬江淮之间”,东台方言隶属吴扬越方言区。 施耐庵在《水浒传》中使用了山东方言、江浙一带吴方言,同时我要说他还使用了苏中地区的方 言,江淮方言,或叫北方语言的下江官话。笔者在山东当水兵四年,研究水浒与施耐庵又四上梁山,知 道一点山东方言;在家中笔者用吴方言交流,对吴韵越风有所感悟;笔者又生活在江苏盐城生活圈子是 本场话氛围,讲下江官话。“噇”(chuang)这个字至今还在施耐庵故里使用。“噇”无节制地大吃大 喝。《水浒传》第4回,第14回,第29回,第31回,第39回,第55回,第73回,均可见到这个字。这些是 白驹施耐庵写《水浒传》的“内证”之一。 综上所述,马先生方面否认“钱塘施耐庵”与白驹施彦端的一致性,请拿出“钱塘施耐庵”的身世证明 来,唯有事实胜于雄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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